風言風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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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言風語
聽到這幾個關鍵詞後方從南耳朵豎得堪比天線，奈何同事們很快把話題引向了小孩兒的周末興趣培訓班，他都快把塑料打包盒鑿穿了都再沒聽到其他信息。
整個公司裏消息最靈通的地方就是茶水間，方從南也不確定自己聽到的這到底是幾手消息，也不知道能有幾分可信度。
作為職場新人，貿貿然站隊或是打聽消息，恐怕都不是最優解。而自己也不可能因為一句莫須有的話，去詢問當事人，看來自己只能當沒聽見了。
手機連著響起幾條提示，恐怕是又有新的工作任務，方從南匆忙把外賣盒收拾好扔掉後，回到辦公室。
忙碌起來後時間眨眼就溜走，擡頭低頭間窗外的太陽就已經落山了。下班前徐哥還給所有人都打了劑預防針，今天這一周估計都得這樣高強度，不過好在只要及時完成任務就不需要強制加班。
辦公室的人漸漸離開，畢竟有家庭的人還得回去接孩子做飯，方從南抓了一個正好的點，順利下了班。
下屬部門都是這個工作強度，別說頂頭上司了，估計是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忙碌。
不知道他今天還有沒有空回去陪自己睡覺？
跟著人群進入了下行電梯，方從南又開始進行一天中最困難的選擇——晚上吃什麽。
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，隨便找了家店囫圇吃了後，突然良心發現準備問問程竹需不需要自己給他送一份晚餐。
在咖啡廳坐到飲料裏的冰塊都化掉了，程竹還是沒有回覆。
看來晚上是不用給他留門了。
方從南可不是小心眼，他可是非常大方的，用自己下班後寶貴的私人時間任他差遣，只可惜程總看不上自己啊。
“今晚不用等我了寶貝，之後幾天不在公司。”
回到空無一人的家裏，他這才看見程竹的回覆。方從南抵著門站在玄關處，回神時才發覺自己下唇被咬得發疼，他趕忙松了力氣，將大燈打開。
他坐在沙發上，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似的癱軟下去，他終於註意到了遮擋著眼前視線的略長的劉海。
又要剪頭發了嗎，人閑長指甲，心閑長頭發，自己到底哪裏看起來閑，頭發長得這樣快。
方從南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起身，僅僅是翻身就算是用盡了全力，以後自己還是要減少幻想的頻率，不然期待落空的時候真的會覺得難受。
或許也不要讓程竹太過於入侵自己的私人領土，否則一個人時根本連放空獨處的地方都找不到。
看向哪裏，哪裏都能見到二人曾在那裏相處的影子。
他下意識想去掏煙，但動作到一半又停了下來，還是不要抽了，這不是個好習慣。
但此時此刻並沒有其他事物能用來填補他需求上的空缺，早知道昨天硬逼程竹也要讓他穿上那件舊T恤。
二人的聊天界面還停在程竹單方面的通知，方從南不想回覆，卻撥通了語音通話。
嘟嘟地響了幾聲，電話很快就被接起，兩處都是靜悄悄的，沒有多餘的雜音，因此拉開拉鏈的聲音清晰可見。
“寶貝。我剛到家，怎麽了？”
“就是……想找你聊天。”
程竹總覺得自聽筒傳來的聲音，有一些難以言說的怪異。方從南聽起來有一些緊張，呼吸聲比平時都大，語句間的停頓也變得比平常更多。
“你在做什麽呢。”
“嗯…就是……躺著啊。”
他沒說謊，確實是躺著，只是褲子脫了一半而已。
“哥，我想看你…”
感覺漸漸爬上山坡，可對於食髓知味的他來說，如今僅憑虛空的對話與想象，實在難以至頂峰。
他明白自己需要更為具體的東西，對方片刻的沈默似乎是驚訝之餘的回神，隨後便聽見了程竹低聲的笑。
悶悶的，又帶著得意：“寶貝，開視頻。”
雖然程竹確實無法把自己當成外賣送上門，但也還算盡心盡力。
戀戀不舍地又聊到了快十二點，方從南這才從沙發上爬起來去洗漱。一時的快樂沖淡了大多煩惱，他腦袋沾上枕頭後便沈沈睡去。
稀松平常的日常總是瞬間過去，壓得人擡不起頭的工作更是加速器，今天是程竹出差的第二周。
雖然有空時二人便會聊天，但程竹從沒有告訴過他自己在哪裏，什麽時候會回來。
難道人事調動是真的，或者說比傳得更離譜？
不對，程竹開的限量款跑車，顯然不是靠打工就買得起的，應該包養自己還是不成大問題。
心思轉來轉去，又轉到了無解處。
徐哥看他就差把頭撞在桌子上了，趕緊用文件夾敲了敲桌面：“你去吃飯吧。”
看了眼時間，原來都快中午一點了。方從南停下工作，給徐哥投以感謝的目光，對方則對他點了點頭。
看來午覺是肯定睡不了了，現在點外賣也來不及，還是下樓吧。方從南走出辦公室，習慣性走到了吸煙室的玻璃門外。
他下意識去掏口袋，但空空如也的褲兜馬上讓他反應過來，轉頭走向了電梯間。
不知不覺間自從上次視頻通話後，自己已經快兩周沒抽煙。戒斷反應無疑是折磨人的，尤其是戛然而止的兩周後，不論做什麽事情身體總會把自己帶到懸崖邊。
就是不知道程竹什麽時候回來，自己和他在一起時就連抽煙的頻率都少了許多。
畢竟大多數時間都拿來啵嘴了。
兩只貓程竹已經送去了寵物店寄養，上次寄養時寵物店拉的小群如今仍在發揮作用，看起來它們狀態都還不錯，不過肯定沒有在家裏自在，眼皮子耷拉著沒什麽精神的樣子。
吃完午飯，他在咖啡店坐下，準備等著上班時間快到了再回去。今天就是周五了，距離展會開始也還剩一個星期，程竹到底還回不回來了？
二人的聊天頻率不減，但肯定沒有面對面來得實在，亦或說是不足以撫慰人心。
方從南在吧臺拍了一張咖啡的照片，給他發了過去。VX沒有已讀提示實在是一大缺憾，除了焦心等待便只能胡思亂想，好在他本就不是喜歡內耗的人，工作的內容很快令私生活中的水花歸於平靜。
又是周五，反正程竹現在也沒來得及回覆自己，不如去找點樂子。
八月到了中旬，暑假過了大半，眨眼間就要到開學的日子了。工作後這些假期都已經模糊，只是偶爾會感嘆街上又多了好多稚氣未脫，青春靚麗的臉龐。
梁林晚是本市人，又和導師熟悉，早就被抓去實驗室當了壯丁。如今也算是和他這個社畜同頻了，每天也不想著出去玩，只想著還不如不上這個b學，出去打工。
方從南看著電腦聊天框上對方一條條跳出來的聊天框，喝口咖啡掩飾自己的笑容。
“阿方，這真的不是人過的日子。”
“V50，聽你講述你的覆仇計劃。”
對面不再繼續發消息，不知是不是又被拉去做事了，方從南關掉聊天框，耐心等待下班。
過了會兒，徐哥拿了一沓看上去五顏六色的紙片走了進來，每個職員都發了幾張。
方從南接過後仔細看了看，原來是展會的門票。雖然沒有門票也能進去參觀，不過憑票好像能找主辦方換點小禮物之類的。
可惜的是他似乎沒有親朋好友可以送，在A市裏唯一算得上“朋友”的可能就是梁林晚了。
不過好像沒有這個必要，特意把他約出來送票，會不會顯得怪怪的？回神時他又在咬手指，指關節被啃得有點兒脫皮。
“今天我要接妹妹下課，她補習班就在你們公司旁邊。”
難怪梁林晚總能遇到自己，看來他找的房子還真是哪哪都不好，誰都往這邊湊。
視線掃過桌上散落的幾張門票，方從南還是接下了他的話：“帶妹妹來和我吃個飯吧？反正我也沒事。”
又有新的工作文件發了過來，方從南粗略看了看，若是現在開始努力應該能在下班前完成。
燃盡了小宇宙完成工作後離下班還有十幾分鐘，把文件發過去之後打開消息列表，程竹的聊天框甚至還需要往下劃幾下才能看到，而梁林晚的消息已經頂到了最上。
一張綿綿冰的照片，還能看見梁林詩握著勺子的手。
“商場等你，bro。”
給他回了個1，就當知道了通知。
退出電腦登錄，用手機摸魚時總算收到了程竹的消息。
“寶貝，想你。”
好敷衍的四個字，方從南癟癟嘴，給他回覆了一個表情包，然而即使是秒回也沒再等來程竹的後續回覆。
愛回不回。
下了班打卡，終於熬到了無數打工人最期待的周末。商場就在旁邊，在下班高峰期，走過去是比開車更為明智的選擇。
不知是不是暑假與周末的雙重因素疊加，明明只是隔了兩條馬路，他卻走了十幾分鐘。
進了店，就看見胡子拉碴眼下青黑一臉精氣被吸幹的梁林晚，以及在對面梳著小辮穿著裙子從頭精致到腳的梁林詩。
“hi。”方從南在梁林晚對面坐下，“你們男大這麽青春的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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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為職場新人，貿貿然站隊或是打聽消息，恐怕都不是最優解。而自己也不可能因為一句莫須有的話，去詢問當事人，看來自己只能當沒聽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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忙碌起來後時間眨眼就溜走，擡頭低頭間窗外的太陽就已經落山了。下班前徐哥還給所有人都打了劑預防針，今天這一周估計都得這樣高強度，不過好在只要及時完成任務就不需要強制加班。
辦公室的人漸漸離開，畢竟有家庭的人還得回去接孩子做飯，方從南抓了一個正好的點，順利下了班。
下屬部門都是這個工作強度，別說頂頭上司了，估計是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忙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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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著人群進入了下行電梯，方從南又開始進行一天中最困難的選擇——晚上吃什麽。
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，隨便找了家店囫圇吃了後，突然良心發現準備問問程竹需不需要自己給他送一份晚餐。
在咖啡廳坐到飲料裏的冰塊都化掉了，程竹還是沒有回覆。
看來晚上是不用給他留門了。
方從南可不是小心眼，他可是非常大方的，用自己下班後寶貴的私人時間任他差遣，只可惜程總看不上自己啊。
“今晚不用等我了寶貝，之後幾天不在公司。”
回到空無一人的家裏，他這才看見程竹的回覆。方從南抵著門站在玄關處，回神時才發覺自己下唇被咬得發疼，他趕忙松了力氣，將大燈打開。
他坐在沙發上，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似的癱軟下去，他終於註意到了遮擋著眼前視線的略長的劉海。
又要剪頭發了嗎，人閑長指甲，心閑長頭發，自己到底哪裏看起來閑，頭發長得這樣快。
方從南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起身，僅僅是翻身就算是用盡了全力，以後自己還是要減少幻想的頻率，不然期待落空的時候真的會覺得難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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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此時此刻並沒有其他事物能用來填補他需求上的空缺，早知道昨天硬逼程竹也要讓他穿上那件舊T恤。
二人的聊天界面還停在程竹單方面的通知，方從南不想回覆，卻撥通了語音通話。
嘟嘟地響了幾聲，電話很快就被接起，兩處都是靜悄悄的，沒有多餘的雜音，因此拉開拉鏈的聲音清晰可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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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是……想找你聊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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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，我想看你…”
感覺漸漸爬上山坡，可對於食髓知味的他來說，如今僅憑虛空的對話與想象，實在難以至頂峰。
他明白自己需要更為具體的東西，對方片刻的沈默似乎是驚訝之餘的回神，隨後便聽見了程竹低聲的笑。
悶悶的，又帶著得意：“寶貝，開視頻。”
雖然程竹確實無法把自己當成外賣送上門，但也還算盡心盡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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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不覺間自從上次視頻通話後，自己已經快兩周沒抽煙。戒斷反應無疑是折磨人的，尤其是戛然而止的兩周後，不論做什麽事情身體總會把自己帶到懸崖邊。
就是不知道程竹什麽時候回來，自己和他在一起時就連抽煙的頻率都少了許多。
畢竟大多數時間都拿來啵嘴了。
兩只貓程竹已經送去了寵物店寄養，上次寄養時寵物店拉的小群如今仍在發揮作用，看起來它們狀態都還不錯，不過肯定沒有在家裏自在，眼皮子耷拉著沒什麽精神的樣子。
吃完午飯，他在咖啡店坐下，準備等著上班時間快到了再回去。今天就是周五了，距離展會開始也還剩一個星期，程竹到底還回不回來了？
二人的聊天頻率不減，但肯定沒有面對面來得實在，亦或說是不足以撫慰人心。
方從南在吧臺拍了一張咖啡的照片，給他發了過去。VX沒有已讀提示實在是一大缺憾，除了焦心等待便只能胡思亂想，好在他本就不是喜歡內耗的人，工作的內容很快令私生活中的水花歸於平靜。
又是周五，反正程竹現在也沒來得及回覆自己，不如去找點樂子。
八月到了中旬，暑假過了大半，眨眼間就要到開學的日子了。工作後這些假期都已經模糊，只是偶爾會感嘆街上又多了好多稚氣未脫，青春靚麗的臉龐。
梁林晚是本市人，又和導師熟悉，早就被抓去實驗室當了壯丁。如今也算是和他這個社畜同頻了，每天也不想著出去玩，只想著還不如不上這個b學，出去打工。
方從南看著電腦聊天框上對方一條條跳出來的聊天框，喝口咖啡掩飾自己的笑容。
“阿方，這真的不是人過的日子。”
“V50，聽你講述你的覆仇計劃。”
對面不再繼續發消息，不知是不是又被拉去做事了，方從南關掉聊天框，耐心等待下班。
過了會兒，徐哥拿了一沓看上去五顏六色的紙片走了進來，每個職員都發了幾張。
方從南接過後仔細看了看，原來是展會的門票。雖然沒有門票也能進去參觀，不過憑票好像能找主辦方換點小禮物之類的。
可惜的是他似乎沒有親朋好友可以送，在A市裏唯一算得上“朋友”的可能就是梁林晚了。
不過好像沒有這個必要，特意把他約出來送票，會不會顯得怪怪的？回神時他又在咬手指，指關節被啃得有點兒脫皮。
“今天我要接妹妹下課，她補習班就在你們公司旁邊。”
難怪梁林晚總能遇到自己，看來他找的房子還真是哪哪都不好，誰都往這邊湊。
視線掃過桌上散落的幾張門票，方從南還是接下了他的話：“帶妹妹來和我吃個飯吧？反正我也沒事。”
又有新的工作文件發了過來，方從南粗略看了看，若是現在開始努力應該能在下班前完成。
燃盡了小宇宙完成工作後離下班還有十幾分鐘，把文件發過去之後打開消息列表，程竹的聊天框甚至還需要往下劃幾下才能看到，而梁林晚的消息已經頂到了最上。
一張綿綿冰的照片，還能看見梁林詩握著勺子的手。
“商場等你，bro。”
給他回了個1，就當知道了通知。
退出電腦登錄，用手機摸魚時總算收到了程竹的消息。
“寶貝，想你。”
好敷衍的四個字，方從南癟癟嘴，給他回覆了一個表情包，然而即使是秒回也沒再等來程竹的後續回覆。
愛回不回。
下了班打卡，終於熬到了無數打工人最期待的周末。商場就在旁邊，在下班高峰期，走過去是比開車更為明智的選擇。
不知是不是暑假與周末的雙重因素疊加，明明只是隔了兩條馬路，他卻走了十幾分鐘。
進了店，就看見胡子拉碴眼下青黑一臉精氣被吸幹的梁林晚，以及在對面梳著小辮穿著裙子從頭精致到腳的梁林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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